空号？怎么可能？
闻栀栀在干什么？
陆周迟愣了一秒，还没来得及细思，就被何皎皎抢走手机。
“阿迟，你是不是在怪我？”
思绪被打断，陆周迟只能先安慰自己或许闻栀栀那边是有什么事，随后叹了一口气。
“没有。”
他看向何皎皎，眼底情绪不明。
何皎皎在陆周迟最悲惨的那十几年，让他感受到了人间的些许温暖。
在陆周迟很小的时候，他妈妈就被成名的父亲抛弃，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。
曾经对陆周迟非常爱护的妈妈，变成了一个冷血又残暴的怪物。
她开始虐陆周迟。
她会用开水泼在陆周迟身上，在小陆周迟哇哇大哭时，发出诡异又恐怖的微笑。
她会将陆周迟关在房间里，不许他吃喝。
小陆周迟被饿的哭泣时，她会冲进房间里疯狂抽打他，直到他变得奄奄一息。
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陆周迟上高中。
何皎皎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。
她看着伤痕累累的陆周迟，动了恻隐之心。
“喏，这颗糖给你，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能过的更幸福一些。”
这是陆周迟无尽黑暗的人生中得到的第一束光。
溺水的人总是将最后一根稻草看得格外重要。
从那天他就暗暗发誓，这辈子都要对何皎皎好。
何皎皎总是会特别关照陆周迟，哪怕她并不喜欢他。
陆母离世的那一天，陆周迟愣愣地跪在地上看了她好久。
看着这个曾经温柔的妈妈如今变成了这幅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，他一阵恍惚。
陆母离世前死死拉着陆周迟的手，语气悲切。
“阿迟，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其实陆母不是每时每刻都对陆周迟不好的，她清醒时，还是陆周迟记忆里的温柔母亲。
只是这幅温柔的模样随着她病情的加重，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。
这是这么多年来，陆母为数不多的温柔模样。
陆周迟无助地拉着她的手，眼神哀求，“妈妈，你别离开我。”
陆母的泪水不停落下，只说了两个字，“作孽。”
何皎皎赶来时，陆周迟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，不吃也不喝。
她叹了一口气，敲了敲房门，“陆周迟，就算你再难过，也得让阿姨体体面面地离开啊。”
就是这么一句话，把陆周迟劝了出来。
他面无表情地操持着母亲的后事，一滴眼泪都没掉。
何皎皎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看他。
有时候人的出场顺序就是这么奇怪，哪怕后来的闻栀栀对他比何皎皎好了千百倍，可却永远也比不上何皎皎在他心里的地位。
于是后来的陆周迟，心甘情愿地一次次替何皎皎挡罪，也心甘情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