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?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!公主何等尊贵,怎会屈尊住在这别院?怕是什么江湖骗子,拿假身份唬人!”
她上前一步,指着沈砚脸上的巴掌印,
“即便真的是公主又如何?公主就能随便打人吗?我夫君是朝廷命官,你凭什么动手?”
她说着,竟猛地朝着我扑过来,想伸手抓我的衣袖,
“我今日非要讨个说法,让你知道就算是公主,也不能仗势欺人!”
沈砚吓得魂都飞了。
一边告罪,一边将人死死按倒在地,
“殿下,内子无知,冲撞了殿下,臣这就带她走,再也不让她来扰您!”
我没理会跪地的沈砚,只是冷眼看着苏佩瑶,
“仗势欺人?你夫君护着你毁我之物辱我之人时,怎么不说仗势欺人?”
苏佩瑶仍在沈砚的阻拦中挣扎叫嚷。
沈砚慌忙告罪,欲将她拖走。
我攥紧了手,指尖冰凉。
在这别院的短短十天,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有理说不出。
就在这时,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
“沈卿,你就是这么护着孤的皇妹的?”
是皇兄。
我眼中一喜,连忙跑到他跟前。
那股强撑着的冷硬瞬间化作了难以言喻的委屈,
“皇兄,你这么这么晚才来?”
李宸煜叹了口气,抬手,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拂过我微乱的鬓角,
“是孤不好,来晚了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太……太子殿下!”
一旁的沈砚反应了过来,猛地松开苏佩瑶。
几乎是五体投地般伏跪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,
“臣沈砚,叩见太子殿下!殿下千岁!”
方才还嚣张跋扈的苏佩瑶,此刻瞬间褪尽了血色。
我伸手抓住李宸煜的袖袍,
“皇兄,母后留给我的凤尾簪……碎了。”
话落,李宸煜周身的气息骤降。
他伸手将一份奏报,砸到了沈砚脑袋上,
“沈卿,孤因着你们沈家的事,在云州奔波五日,才压下大理寺缉拿令!”
“你们沈家就是这么报答孤的?”
他话语轻柔,却字字千斤。
压得沈砚浑身颤抖,连头都不敢抬,
“殿下……息怒。”
沈砚以头抢地,声音发颤,
“臣死罪!臣管教无方,致使内子冲撞公主,损毁御赐之物,臣……万死难辞其咎!”
“万死?”
李宸煜轻轻重复了一句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
“死,倒是最容易的。沈将军国之栋梁,孤怎会因内宅琐事,便要你性命?”
他话锋一转,视线落在地上那摊玉屑上,
“只是,惊扰凤驾,损毁先皇后遗物,此乃大不敬之罪。沈夫人,你可知罪?”
苏佩瑶早已吓破了胆,涕泪横流,语无伦次,
“臣妇……臣妇不知是公主殿下……臣妇该死!臣妇瞎了眼!求殿下饶命!求公主殿下饶命!”
“不知?”
李宸煜轻笑一声,那笑声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,
“孤方才在门外听得一二,夫人气势凌人,口口声声外室娼妓,甚至指责公主仗势欺人。这般伶牙俐齿,颠倒黑白,可不像是不知的样子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