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更深的黑幕
警察的到来,像一记重锤,彻底砸碎了周明和张翠兰脸上伪装的面具。
为首的王队长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,又看了看我苍白如纸、头发凌乱的脸,眉头紧锁。
“谁报的警?发生了什么事?”
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地上的汤汁和惊慌失措的母子俩,声音颤抖但坚定:“警察同志,是我!他们要给我下毒,他们合伙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!”
张翠-兰当场就炸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撒泼打滚。
“警察同志,你们可要明察啊!我冤枉啊!”
“我就是好心给我儿媳妇炖了点补汤,她不喝还打翻了,怎么就成投毒了!”
周明也赶紧辩解:“警察同志,这是误会,都是一家人,我老婆刚没了孩子,情绪不稳定,胡思乱想呢。”
“胡思乱想?”我冷笑一声,从枕头下摸出那支录音笔,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……我们不是真的想伤害孩子,只是……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。”
“……没了孩子这个依仗,你以后才能踏踏实实地听话……”
周明得意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,狠狠抽在他自己的脸上。
他的脸色从涨红变成惨白,最后一片死灰。
张翠兰的哭嚎也戛然而止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仿佛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蠢。
王队长听完录音,脸色已经冷得能刮下冰霜。
他对着身后的同事一挥手:“把地上的汤汁、保温桶,全部作为证物带回去化验!”
“另外,请二位跟我们回局里一趟,配合调查。”
警察上前,就要带走他们。
张翠-兰彻底慌了,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我尖叫:“是她!是她自己不想生了!她早就想打掉这个孩子了!”
“她嫌我儿子没本事,赚得不够多!她想攀高枝!”
周明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附和:“对!警察同志,她早就出轨了!她外面有人了!他们合起伙来陷害我!”
就在他们疯狂攀咬的时候,我将手机解锁,点开了相册,递给王队长。
“警察同志,这是我流产当天,在我丈夫手机里拍下的,他和婆婆的聊天记录。”
王队长接过手机,看着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对话,眼神越来越冷。
他一挥手,两个警察拿出冰冷的手铐,朝着周明和张翠-兰走去。
“不!我不要去!我没杀人!”张翠兰彻底崩溃了,她剧烈地挣扎着,双腿乱蹬,嘴里发出尖利的哭嚎。
而周明,在看到手铐的那一瞬间,心理防线彻底崩塌。
他突然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不是对我,而是对着王队长。
“警察同志,不关我的事!都是我妈!都是我妈一个人的主意!”
他涕泪横流,指着自己的亲生母亲,急切地撇清关系。
“药是她买的!汤是她熬的!就连那个什么‘测试’,也是她想出来的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孝顺了,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啊!”
张翠兰的哭嚎声戛然而止。
她难以置信地扭过头,看着跪在地上,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的好儿子。
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先是震惊,然后是彻骨的失望和怨毒。
“周明……你这个不孝子!畜生!”
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也像是被点燃了最后的疯狂,用尽全身力气朝周明扑了过去。
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,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,要把你亲妈送进监狱?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!”
房间里瞬间乱成一锅粥。
就在警察费力拉开他们时,周明像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抬起头,死死地瞪着我,眼神里不再是恐惧,而是一种诡异的、恶毒的疯狂。
他突然笑了,笑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苏然,你以为你赢了?”
他嘶哑地吼道:“你以为把我们送进去就结束了?我告诉你,你得罪了你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人!”
“这个主意,根本不是我们想出来的!是王姐!是王姐教我们的!”
“王姐说了,你这种不听话的女人,就该好好教训!她早就看你不顺眼了!”
“你等着吧,就算我们进去了,王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!她会让你比我们惨一百倍!一千倍!”
王姐?
我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——周明公司的副总,王莉。
那个总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,笑容不达眼底的女人。
我的心,猛地沉了下去。
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愚蠢恶毒的家庭闹剧,却没想到,背后还牵扯出更深的黑幕。
周明看着我骤变的脸色,笑得更加得意和疯狂。
“怕了吧?苏然,这才是真正的地狱!你斗不过她的!你死定了!”
第6章律师陈靳
周明和张翠兰被带走了。
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,只剩下地上那滩黑色的汤汁,散发着不祥的气息。
周明最后那几句恶毒的诅咒,像魔音一样在我耳边回响。
王莉……
我瘫坐在地上,浑身冰冷。
如果周明说的是真的,那我的敌人,就不仅仅是这对愚蠢恶毒的母子,还有一个躲在暗处,手眼通天的女人。
我不能坐以待毙。
我强撑着站起来,脑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。
我需要一个律师,一个足够强大、足够可靠的律师。
一个名字突然从我记忆深处浮现出来——陈靳。
那是我爸还在世时,常常挂在嘴边的一个名字。
他说,那是他老战友的儿子,年纪轻轻,却已经是市里最有名的律师,专门打硬仗,从无败绩。
我爸曾开玩笑说:“以后然然要是被人欺负了,就去找小陈,他肯定能帮你把场子找回来。”
那时候我只当是句玩笑话,没想到,一语成谶。
我从旧手机的通讯录里,翻出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。
拨通电话的那一刻,我的手心全是冷汗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,那头传来一道沉稳而有磁性的男声,带着一丝询问。
“喂,你好。”
“……陈律师吗?”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我是苏然,苏伯伯的女儿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随即响起一声轻叹。
“苏然?我记得你。苏伯伯……还好吗?”
提到我爸,我的眼圈一热,声音也哽咽了:“我爸他……三年前已经走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陈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歉意,“节哀。你找我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我深吸一口气,将颤抖压进喉咙深处,用最简练的语言复述了整件事的经过。
从婆婆的“安胎药”,到医院的诊断,再到周明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和刚刚发生的一切,包括周明最后提到的那个“王姐”。
陈靳那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,再开口时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。
“太过分了,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,是刑事犯罪。”
“苏然,你听我说,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和证据。”
“你做得很好,录音和照片都是铁证。现在,你立刻离开那个家,不要再回去。你现在在哪里?我过去接你。”
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,瞬间将我从冰冷的地狱拉回人间。
半个小时后,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我所在的小区楼下。
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。
陈靳比我想象中更年轻,也更英挺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眉眼深邃,眼神锐利如鹰。
他没有多余的废话,直接下车帮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。
“上车,我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坐在温暖的车里,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有了一丝松懈。
陈靳一边开车,一边冷静地分析:“周明提到的王莉,是整件事的关键。如果她真的插手,事情会变得很棘手。她是周明公司的副总,有钱有势,很可能会动用关系,干扰调查。”
“那……我们该怎么办?”我紧张地问。
陈靳看了我一眼,眼神坚定:“你放心,法律面前,人人平等。只要证据确凿,谁也跑不掉。”
他将我安置在他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里,安保严密,绝对安全。
“你先在这里休息,不要联系任何人,特别是你的家人。剩下的事情,交给我。”
他离开后,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安稳。
然而,我还是低估了王莉的手段。
第二天,我的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,就传来我弟弟苏杰的哭喊声。
“姐!救我啊姐!我被人打了!他们说……他们说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要给我个教训!”
第7.章王莉的战书
苏杰的哭喊声像一把锥子,狠狠刺进我的耳朵。
“姐!你在听吗?我的腿好像断了!好痛啊!他们说……如果明天中午之前,你不去警察局销案,他们就要我另一条腿!”
“姐!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我可是你亲弟弟!”
电话那头,除了苏杰的哀嚎,还隐约传来一个男人阴冷的笑声。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王莉,她果然动手了。
而且一出手,就掐住了我最不堪的软肋——我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原生家庭。
我挂断电话,立刻打给了陈靳。
听完我的叙述,陈靳的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苏然,你冷静,不要自乱阵脚。这是王莉在给你下马威,逼你就范。”
“我马上联系警方,同时派人去医院保护你弟弟。你记住,无论谁给你打电话,都不要答应他们的任何要求。”
挂了电话,我却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。
苏杰再混蛋,也是我妈的命根子。
果然,没过多久,我妈刘芬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她没有被我拉黑,因为她换了一个新的号码。
“苏然!你这个丧门星!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人!你弟弟被人打断了腿,你高不高兴?你开不开心?”
电话一接通,就是她尖锐的咒骂。
“你现在立刻!马上去警察局!把周明他们放出来!再去给人家下跪道歉!不然你弟弟就没命了!你想让我们苏家断子绝孙吗!”
我握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妈,你是不是忘了,我刚刚没了孩子。”
我平静地看着窗外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
“我的孩子,被他们用药活活打掉了,就在我肚子里。”
“而你,我的亲生母亲,冲进来的第一件事,不是问我疼不疼,而是问你儿子的工作怎么办。现在,你为了你儿子的腿,又想让我去给杀害你外孙的凶手下跪。”
刘芬的咒骂声一顿,随即更加气急败坏地吼道:“那……那孩子没了还能再生!你弟弟的腿要是断了,那可是一辈子的事!”
“苏然我告诉你,你要是不去,我就死在你面前!”
“啪。”
我再次挂断了电话。
心,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傍晚时分,陈靳回来了,脸色有些疲惫。
“你弟弟没事,只是皮外伤,腿没断。我已经安排了人24小时守着,王莉的人暂时动不了他。”
我松了口气,但心里的石头却没有完全放下。
“王莉那边呢?”
陈靳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她很狡猾。打你弟弟的人是临时找的混混,根本牵扯不到她身上。而且,她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,准备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张翠兰一个人身上。”
“她说服周明,让他做伪证,说一切都是张翠兰因为对你不满,私自做的决定,周明毫不知情,甚至也是受害者。而她,更是和这件事毫无关系。”
“至于那碗汤药,化验结果出来了,里面含有大量的米非司酮,是明令禁止的堕胎药。但来源……查不到了。”
我心中一寒。
王莉这是要金蝉脱壳,弃车保帅。
只要周明脱罪,她就能安然无恙。
“她不会得逞的。”我看着陈靳,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,“陈律师,我要见周明。”
陈靳看着我,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。
他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好,我来安排。”
在看守所的会面室里,我再次见到了周明。
几天不见,他憔悴了很多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看到我时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。
“你来干什么?看我笑话吗?”他隔着玻璃,冷冷地问。
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周明,你真的以为,王莉会救你吗?”
他脸色一变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以为你把所有罪都推到你妈身上,自己做个无辜的受害者,王莉就会保你出去,然后你们双宿双飞?”
我轻笑一声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你太天真了。你对她来说,不过是一条听话的狗。现在这条狗惹了麻烦,你觉得她会费心去捞你,还是直接找人处理掉你这个麻烦,再养一条新的?”
周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嘴唇哆嗦着:“你胡说!王姐不是那样的人!她答应过我的!”
“是吗?”我拿出手机,点开了一段录音。
那是我拜托陈靳,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,才搞到的东西。
录音里,是王莉和一个男人暧-昧的对话。
“莉姐,周明那个蠢货进去了,我们的计划……”
“怕什么,一个废物而已,没了就没了。正好,他手里的项目现在不都到你手上了吗?小张,你可比他会办事多了。”
“那当然,我保证把莉姐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……”
录音不长,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周明的心上。
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眼神从不敢置信,到愤怒,再到彻底的绝望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她骗我……她一直在骗我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。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,心中没有半分怜悯。
“周明,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我隔着玻璃,一字一句地对他说。
“做我的污点证人,指证王莉。把你所知道的,关于她的一切,全都说出来。”
“否则,你就等着和她一起,把牢底坐穿吧。”
第8章釜底抽薪
周明的心理防线,在听到那段录音的瞬间,就已彻底崩塌。
他对我,对王莉,充满了滔天的恨意。
在我和陈靳的引导下,他吐出了所有他知道的秘密。
原来,王莉不仅教唆他用药物对我进行“服从性测试”,还利用他职务之便,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。
她让他利用项目资金,在外面成立了一个空壳公司,用来走账和洗钱。
而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,就是她那个开宠物诊所的亲弟弟,王德海。
那家宠物诊所,根本就是一个幌子,实际上是他们非法交易和存放赃款的窝点。
而给我下毒的堕胎药,就是王德海从非正规渠道搞来的兽用药,剂量大,副作用强,足以致命。
周明还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:王莉有一个秘密账本,记录了她所有不法交易的明细,包括她贿赂上级、侵吞公款的证据。
那个账本,就藏在她办公室的一个暗格里。
“苏然,只要你能拿到那个账本,王莉就彻底完了!”周明双眼通红,像一头绝望的困兽。
拿账本?谈何容易。
王莉的办公室,比铜墙铁壁还难进。
陈靳却显得很冷静,他看着我,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。
“想进她的办公室,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“让她自己,心甘情愿地把你请进去。”
三天后,一场针对王莉的“鸿门宴”悄然展开。
我以“商谈和解”为由,通过律师,约王莉在一家高级会所见面。
我知道,她一定会来。
因为苏杰那颗棋子,还在我手里。
她需要亲自确认,我是否真的愿意“屈服”。
会所的包厢里,王莉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,画着精致的妆容,姿态优雅地坐在我对面。
她晃着杯中的红酒,笑得像一只胜利的狐狸。
“苏小姐,想通了?”
我低下头,装作一副懦弱又无奈的样子:“王总,我斗不过你。我弟弟还在医院,我妈也快被逼疯了。我认输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”我抬起头,眼中带着恳求,“周明答应我弟弟的工作,您还能兑现吗?只要您答应,我立刻去销案,并且保证,从此以后从这个城市消失。”
王莉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玩味。
在她眼里,我不过是一个为了弟弟可以出卖一切的蠢女人。
“当然,”她红唇轻启,笑意更深,“我最欣赏识时务的人。明天,你让你弟弟来公司报道,副经理的职位,说到做到。”
她以为她赢了。
她不知道,从她答应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踏入了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。
第二天,苏杰兴高采烈地去了周明公司报道。
而我,则按照计划,在陈靳的安排下,以“身体不适,需要静养”为由,住进了医院。
一个星期后,苏杰以“庆祝升职”为名,邀请王莉和其他几个公司高管一起吃饭。
酒过三巡,苏杰接到了一个“医院”打来的电话。
他脸色大变地告诉王莉:“王总,不好了!我姐……我姐她想不开,在医院割腕自杀了!”
王莉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她不怕我闹,就怕我死。
如果我死了,这案子就成了死案,她教唆杀人的罪名,就再也洗不清了。
她必须立刻赶到医院,确认我的“死讯”,并想办法撇清关系。
她匆匆离开餐厅,甚至连随身的手包都忘了拿。
而苏杰,则在她离开后,立刻从那个手包里,拿出了一串钥匙。
那是王莉办公室的备用钥匙。
我们真正的计划,才刚刚开始。
苏杰拿着钥匙,在陈靳派去的人的掩护下,顺利进入了王莉的办公室。
与此同时,王莉的车,正飞速地朝着我“自杀”的医院驶去。
她不知道,那家医院,根本就是我们虚构的。
她更不知道,她的车上,早就被陈靳的人装了信号屏蔽器。
在她赶到那个“不存在”的医院之前,她不会接到任何电话,也打不出任何电话。
而这段时间,足够我们完成一切。
苏-杰在办公室里,按照周明提供的线索,很快找到了那个藏在墙壁里的暗格。
里面,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。
他用手机将账本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,然后迅速将一切恢复原样,离开了办公室。
当王莉气急败坏地发现自己被骗,再匆忙赶回公司时,一切都已尘埃落定。
她走进办公室,看到自己的手包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,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她松了口气,下意识地去检查那个暗格。
账本,还在。
她彻底放下心来,冷笑一声:“苏然,跟我斗,你还嫩了点。”
她不知道,在她检查账本的时候,一个微型摄像头,已经将她的所有动作,清晰地记录了下来。
那是苏杰放钥匙的时候,顺便粘在天花板上的。
至此,人证、物证、罪证,俱全。
王莉的末日,到了。
第9章审判日
当警察出现在王莉面前,出示逮捕令的时候,她脸上优雅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。
“你们凭什么抓我?”她色厉内荏地质问。
王队长冷笑一声,播放了那段她打开暗格、拿出账本的视频。
“王莉女士,这个账本,需要我们帮你打开,一页一页地念给你听吗?”
王莉的脸,瞬间惨白如纸。
她被带走的那天,公司的员工都惊呆了。
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王,此刻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,狼狈不堪。
而我,则在陈靳的陪同下,正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。
我还联系了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,将整个事件的来龙-脉,原原本本地公之于众。
《豪门恶媳?还是蛇蝎婆婆的夺命测试?》、《女高管为夺权,教唆下属毒杀原配腹中胎儿》,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,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舆论彻底引爆。
周明和张翠兰的恶行,王莉的蛇蝎心肠,全都被扒得底朝天。
网友们愤怒的声讨,像潮水一样涌向他们。
就连我的原生家庭,也没能幸免。
我妈刘芬和我弟苏杰的“吸血”行径,被知情的邻居和亲戚添油加醋地发到了网上。
“重男轻女的母亲,为了儿子的前途,逼迫流产的女儿向凶手下跪”,这样的标签,让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开庭那天,法院门口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的群众。
我作为受害人,坐在了原告席上,身边是冷静从容的陈靳。
被告席上,周明、张翠-兰、王莉、王德海,一个都不少。
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,所有的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周明和张翠兰在法庭上狗咬狗,互相攀咬,将人性的丑陋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王莉则始终保持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直到陈靳将那本秘密账本作为呈堂证供,将她公司内部的财务漏洞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公之于众。
她才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。
最终判决下来了。
主犯王莉,因故意伤害罪、教唆罪、商业贿赂罪、洗钱罪等多项罪名并罚,被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其弟王德海,作为从犯,非法经营、提供作案工具,协助洗钱,获刑十五年。
至于周明,那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,因故意伤害罪,并作为污点证人有立功表现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。
而我的好婆婆张翠兰,作为直接下毒者,被判了十八年。
法官宣判的那一刻,我流下了眼泪。
这一次,不是因为悲伤,而是为了我那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。
宝宝,妈妈为你报仇了。
庭审结束后,我被记者团团围住。
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疯了似的冲破人群,扑到我面前,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是刘芬。
她抱着我的腿,哭得涕泗横流。
“然然,妈错了!妈真的错了!你原谅妈妈吧!”
“你弟弟的工作没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,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!求求你,看在我们是母女的份上,再帮我们一次吧!”
在她身后,苏杰也一脸颓败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祈求。
我冷漠地看着他们,心中毫无波澜。
我抽出自己的腿,后退一步。
“陈律师。”我转向身边的陈靳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和冰冷。
“麻烦你帮我草拟一份声明。”
“第一,从今天起,我与刘芬、苏杰,断绝一切关系,从此他们的生老病死,与我苏然再无任何瓜Gua。”
“第二,请媒体朋友们做个见证,我苏然,再也不是他们的提款机和垫脚石。”
“我的善良,只给值得的人。”
说完,我在陈靳的护送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法院。
身后,是刘芬和苏杰绝望的哭喊声。
但那,再也与我无关。
第10章崭新的未来
那场轰动全城的审判,最终以所有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告终。
周明和张翠兰在狱中被分到了不同的监区,老死不相往来,每一天都在无尽的悔恨和怨毒中度过。
王莉和王德海的商业帝国,也随着他们的入狱而分崩离析。
至于我的好妈妈刘芬和好弟弟苏杰,在我彻底断绝所有经济支持后,他们的生活一落千丈。
刘芬受不了苦,很快想再找个人家搭伙过日子,却因为懒惰和刻薄的名声,无人问津,最后只能在小餐馆里洗盘子,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
苏杰眼高手低,没了我的帮衬,找不到像样的工作,又欠了一身赌债,最后只能在工地上搬砖,每天累得像条死狗,再也说不出什么“年薪五十万”的梦话。
他们后来又找过我几次,哭着求我原谅,说到底是一家人。
我只是让陈靳叫来了保安。
我的家人,在我孩子死去的那一刻,也已经死了。
一年后。
初夏的阳光,温暖而不刺眼。
我抱着一束洁白的雏菊,走到了海边。
我没有为那个无缘的孩子立碑,因为我不希望他被束缚在那一方小小的土地上。
我将花瓣一片片撒入大海,任由它们随着波涛远去。
“宝宝,妈妈来看你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。
“坏人都得到了惩罚,你可以安心去往更好的地方了。下一世,一定要投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,有很爱很爱你的爸爸妈妈。”
海风吹干了我的眼泪,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。
一只温暖的大手,轻轻地覆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陈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温柔而坚定:“苏然,都过去了。”
我回头,对上他满是心疼和爱意的眼眸,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是啊,都过去了。
这一年里,是陈靳陪我走出了最黑暗的时光。
他带我去看心理医生,鼓励我重新开始工作,在我每一个想要放弃的深夜,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。
我们的关系,也早已超越了律师和委托人。
“在想什么?”他看着我,轻声问。
我笑了笑,迎着海风,张开双臂,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。
“我在想,我失去了很多,但也看清了很多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的人生,只为自己而活。”
陈靳走到我身边,握住我的手,十指紧扣。
他的掌心,温暖而有力。
“不,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是我们。”
阳光洒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,一如我们崭新的,闪闪发光的未来。
(完)

